說到美國當代攝影大師 Steve McCurry ,他最為人知悉的,無非是他在 1985 年所刊出的著名作品《阿富汗的少女》,當世界震撼於他對戰爭貼切又寫實的描述之時,卻鮮少人知道,他還非常黯於捕捉動物與人之間的互動,「動物是我最喜歡拍攝的題材之一,因為他們完全不可預測。」 Steve McCurry 曾經說道。 年少時的 Steve McCurry 才剛成為一名攝影師不久,就從收到一份來自於姊姊贈予的 Elliott Erwitt 攝影集《 Son of Bitch 》,裡頭收錄了狗狗與主人的日常百態, Steve McCurry 一直都有拍攝動物與人的想法。而這本流露詼諧,同時又充滿豐富故事的動物攝影集,對他未來的作品帶來深厚的影響。 在 McCurry 的全新攝影集《 Animals 》當中,他帶讀者走訪亞洲、南美洲、北美洲與歐洲等諸多國家,拍攝一系列的動物圖像,有依偎、陪伴;也有殘酷與悲傷,展現了動物與人之間共存的情感;同時,也揭示了兩者之間的矛盾。 其中一張獲得 1992 年世界新聞獎的《駱駝與油田》作品,甫刊出便震撼世界,這張照片拍攝於 1991 年波斯灣戰爭末期,前任伊拉克總統海珊( Saddam Hussein )下令士兵放火燒毀科威特油田,三隻飢餓的駱駝在隆隆焰火下,絕望地尋找食物與水,大火數月不熄,畫面怵目驚心,亦引發當地的生態浩劫。 焰火與黑煙,襯托出駱駝佝僂身軀,動物與人之間,有時看似相互依賴,但戰爭當前,卻經常成為首先被摒棄的對象。 不只戰區, McCurry 的攝影範圍橫跨多個文化場景,在鄰近柬埔寨的泰國邊境,一位年輕的僧侶正在研讀佛經,落曉時分,陽光不斷變化的光線,透著布簾將其從藏紅轉變為金黃,光影錯落,氛圍寧靜且神聖,一隻耐心伏坐的貓咪,與僧侶成了一幅祥和的畫。 鏡頭來到了尼泊爾,一位男孩攤躺在牛的身上小睡,成了一幅寧靜又逗趣的圖像,從 McCurry 的影像當中,能夠窺見不同文化對待動物的不同態度,在印度教中,牛被視為神聖的象徵,印度教不食用牛肉,在街上行走遇到牛隻也必須「禮讓」,但在其他國家,牛卻被視為不可或缺的美味佳餚。 狗也是如此,人們經常將狗視為人類最好的朋友,但在某些國家卻是溫補的食材。 McCurry 的鏡頭揭示了一個長久疑問,人類與動物共存,究竟是平等還是宰制關係? McCurry 憶起一段難忘的拍攝經驗:「一名計程車司機的車子,在砲擊中被坍塌的大樓摧毀,他緊緊抓住他的狗,同時也思考著未來,看著他失去他唯一的收入來源,令人心碎。」在戰爭面前,動物是犧牲還是依偎? McCurry 用照片作為提問,邀請大家來思考。 McCurry 希望透過作品激起更多對動物的尊重,無論是戰爭或是人類引起的生態浩劫,越來越多的物種失去牠們原有的棲息地,過度捕撈、施放農藥、全球暖化、工業汙染物…… 儘管如此聲明,但 McCurry 並未試圖在他的攝影集裡頭加註警示箴言,只有短短的日期與文字描述,他期待讀者能夠逕自解釋照片背後的故事,思索動物與人之間的關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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